Zhang Dainians Mutual Expounding to Materialist Dialectics and Chinese Philosophy
作者简介：梁隽华，广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内容提要：20世纪30－40年代间，张岱年以马中互诠的方式对作了别开生面的细致阐述，其中既包含着以唯物的视阈对中国哲学思想的提炼概括，也体现了他将中国哲学揉合到唯物的探索，在概念互换、内容互含互补几个层面上既对中国哲学做了逻辑化系统化的整理，又丰富了的内容并使之在形式上更多地带上民族风格民族特点，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探索了一条中马互诠的道。
关 键 词：张岱年 唯物 中国 两一互诠
标题注释：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任务项目“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与中国哲学史学科发展的关系研究”(项目编号：13JD710022)
近来有学者对起自柏拉图的进行梳理，也有学者专门对中国作了疏解①。在这些研究中出对问题本身认识的深度和方法有了长足的进展，不再是把中国哲学的与哲学的无条件地预设为同一个东西，就像曾经把中国哲学与哲学作为哲学看作同一个东西一样。本文无意深入辨析的真实含义及其演变，仅试图从中国哲学界对的认识接受的角度，通过了解张岱年先生对中国的梳理和诠释，探讨当时的学者如何对进行解读，又对源自哲学的内涵做了何种增益和改铸。
一、的传入和基本认识
在当时中国哲学界，对的认识是多种多样的。比如，谢《中国哲学史》论庄子章有论“”，把它理解为“辩言正辞之术”。对于庄子，他认为有“积极之”和“消极之”，一为“显正旨者”，一为“破妄见者”②。这是纯粹从汉语文字本义上作望文生义的解释引申，与DIALECTIC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一词的翻译当时也是各种各样，瞿秋白曾译“互变法”，荪译“对演法”，张申府译“对勘法”，张岱年译“对理法”。③有研究表明，唯物是在1923年瞿秋白从回来后开始的④，而在这之前的中国思想界并没有系统介绍。瞿秋白所介绍的是经过苏联哲学界加工的，即以动变为根本特征，三大规律为主要内容的。此后《反杜林论》《哲学的贫困》《自然》《资本论》等相继翻译出版，为人们更加深入的认识理解提供了基础。以后包括反映当时苏联哲学界最新的大量苏联作者的著作翻译出版，都较大的利于的。例如人们可以看到西洛可夫、爱森堡等的《教程》的表述：“唯物，在马克思主义中，是决定的要素。据恩格斯的定义，是关于自然、社会及思维的一般发展的学问。与形而上学不同。形而上学把事物及其知的反映(及概念)当作不变的东西，凝固了的东西去观察，而却在其相互连结上、在其运动上、在其发生与消灭上，去把握事物及其知的反映(即概念)。教给我们，不但客观的现实是发展的，并且认识也是发展的。”⑤相应的，对黑格尔、古希腊和近代思想的介绍也开始。
郭湛波在其《近五十年中国思想史》(1935年)中以自己的著述对作了如是说明：“是一种辩证的思想方法。原来(Dialectic)这个字，不是我们现在所谓的意义，原来是一种辩论方法。……从柏拉图到康德都没有大的进展，到黑智儿，始完成的体系，成了精密的思维方法。到了马克斯、恩格斯手里，始成了唯物的。”又说“的根本假定是什么？就是‘是普遍的、不断的变化’……这种‘普遍的，不断的变化’，不是近代才发明，古代就有这种思想”。他还概括说“的根本假定是‘动’”，它的方法是：“对立融则：这个是第一个主要的命题，又名谓‘事物对极的统一的’”；“否定之否定的……又名谓对立中发展的”；“质变量，量变质的”。⑥他是以一种相当客观的态度介绍，注意到了古希腊的意义与当今的不同，也提到古希腊的思想的哲学家。不过很明显的，他也是把黑格尔看做哲学发展的最高成就，之后才有马克思主义的唯物。
对本义有深刻认识和详尽说明的见于贺麟先生的《辩证观与》。他说：“自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一方面是方法，是首先的方法，是把握实在的方法。一方面又不是方法，而是一种直观，对于人事的矛盾，的过程的一种看法或直观。”“就是思辨法，也就是思辨哲学的根本方法。”他首先区别了辩证观和，认为辩证观每个人都有，有辩证观不一定有，是哲学家的方法，辩证观则为哲学家和大诗家所共有。“真正的辩证的思考是异常之难的……需要天才的慧眼，逻辑的严密和纯思辩的训练。”⑦贺先生分析了的几个方面的性质(意义、含义)：“第一，最原始的意义，即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辩难法。”“第二，乃是教训的方法。”也就是苏格拉底的。第三“是求形而上学知识的方法”，特指柏拉图的。第四，黑格尔的。他认为黑格尔哲学最大的特点就是他那始终贯注全系统紧严精确的哲学方法——矛盾法(即)。这是“集的大成，尽之妙用”⑧，本质上与柏拉图的相同，又超出了柏拉图。贺先生比较了黑格尔和柏拉图的，提出了几点不同：“(1)柏拉图尚未确立正反合三连的辩证格式，而在黑格尔的系统里，正反合的架格几成为骨骼经脉。(2)柏拉图注重主观，而黑格尔则认为矛盾即客观地存在于事物之本身……自己否定自己的原则，乃是黑格尔中的新成分。(3)柏拉图的与文化历史无何关系，而黑格尔的乃是历史文化的命脉。”“柏拉图的是超越的，而黑格尔的辩证是亦超越亦内在的。柏拉图的是的，黑格尔的辩证是亦亦经验的。”⑨对思想的同异、联系和发展作了十分清晰的论述。在1945年出版的《当代中国哲学》中贺麟先生也说：“原是哲学中的一个主要思想方法。为哲学家所共有，而非任何一派所能包办。易言之，是一种方法……产生的历史乃哲学家研究人类感情生活后所发现的一个通理。”⑩三大定律分别是“对立的统一”、“否定之否定”和“质量互转”。
由此我们可看到，关于传入的基本事实是：首先传入马克思主义的唯物，然后促进了对的研究。在对古希腊到康德的有所认识之前，人们把看作是把握世界的“思想方法”、“思辨法”，的根本观念是“动”，“普遍的不断的变化”，“矛盾的统一”，有三大规律等等的思想已经深入，成为普遍的共识，无论马克思主义者还马克思主义者，都持基本一致的看法。所以，到20世纪30年代的辩证战中，交战双方对于的内容本身包括以三大规律为主要内容这些当时的共识并无。他们所争论的是在都承认某一些思想属于这样的前提下，对马克思与黑格尔的是否根本不同，关于正反合的理解，与形式逻辑的关系等等。这也可以看到思想的的实际效果，就是一般人都认为黑格尔的是发展的高级阶段，而前面包括古希腊哲学的只不过是更早更简单的阶段，从内容上没有什么不同。由此可见，中国哲学界对的认识接受是一个向上逆的过程，从苏联而列宁、马克思恩格斯到黑格尔、近代、古希腊。以这种眼光来观察，很容易以现代的作为标准去看待历史上的，而忽视其他思想。因此尽管有贺先生这样严谨的纯粹的学者对的不同时期的形式进行了认真的梳理，但受重视的毫无疑问是黑格尔到马克思的，是更完备的更高阶段的。这种看法事实上成了人们认识和整理中国哲学的思想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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