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女士是BCG董事总经理,全球合伙人,BCG组织与人才专项的亚太区及中国区负责人,中国企业领导力学院负责人,主要负责公司重组、公司治理、领导力和人才管理。
在第八次TED@BCG大会上,阮芳女士发表了主题为“企业管理中的思想”的。她从非传统的管理机制切入,认为中国的商业管理模式正在发生变化,而变化的方向更贴近学说。追求无为而治,让事物保持本来的状态,让它们自发地变革。换言之,领导者不应该把意志于人;领导者应该塑造,而不是管控。
我爱吃饺子。但我却很少在餐馆里点饺子。因为我妈妈做的饺子是世界上最棒的!一天,我偶然吃到了喜家德水饺。万万没想到,它竟然有一种回家的味道——新鲜、劲道、出乎想象。
我除了是一个饺子吃货,还有一份正式的工作:管理咨询顾问。出于职业习惯,我非常渴望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喜家德水饺如此美味。我没想到的是,这份水饺触发了我对中国新的商业管理方式的探索,一种源于中国古代哲学的管理的转变。不过书归正传,咱们还是说说这饺子。
17年前,福创立了喜家德。距今为止,该公司拥有500店、8,000多名员工。但喜家德的发展不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三年前,由于对健康食品的高,消费者对高端水饺的需求量猛增。但是雨后春笋的网上送餐服务把他们的门店客户给拉走了,这给福造成很大困扰。如果当时的我去给他提,我会直接用传统的方式:聘用资深职业经理,提供线上线下融合培训,或者重用年轻高潜,放到全新岗位,比如首席数字官。
但福没有按常理出牌。他创造了一个“双头衔” 模式。他并没有招募新的主管,而是请五位成功的大区长,在集团平台兼职。关键之处在于,他们必须还要继续承担一线的销售管理工作。请不要忘记,这些大区长并没有在这些新领域上有过任何正规训练,也没有相关的从业经验。但是他们拥有的是自己本身的长处及成长型心态。
当福第一次告诉我他的想法时,我问,“您确定吗?我没见过像你们这么大规模的公司竟然选择兼职高管。”福微笑说:“这是我喜家德的饺子范儿。”他的团队也一头雾水。三个月,销量大幅波动,有些地区甚至下降了20%。但福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做好本职销售工作的同时,这些大区经理还必须学习新的技能。如,发掘适合线上销售的饺子品类,供应链数字化。过渡期后,销量神奇回升。一年后,喜家德开始在线上出售新鲜水饺。两年后,更多带有创业梦想的人才慕名前来。最为关键的是,公司把这些新能力固化到公司制度中去,并开始在内部大规模推行,这一步,令他们与同行相比,遥遥领先。
大部分中国企业家都十分擅长增长型的公司战略。中文叫“开疆扩土”,但并不擅长 “安邦”,就是从把个体的最佳实践固化到公司制度里,旨在公司的长治久安。喜家德所推行的做法实际上是有悖于中国传统的,即:允许一线管理者犯错;自下而上的创新。
在过去的两千多年里,思想主导着中国社会的意识形态。它主张等级森严、尊重权威。从国家角度来看,这个久经的准则了国家的稳定与和谐。从企业角度来看,这一举措可以公司政策的大规模精准执行。但是随着商业不断变化,互联网传统行业,千禧世代逐渐变成职场主力军,新的管理方式出现了。我十分庆幸能在这个活力澎湃的时代学习企业管理,同时还有品尝美味水饺的口福。
福的“双头衔”法是新的管理方式的一个例子。另一个例子来自瞿芳——小红书的创始人。小红书是一家蓬勃发展的互联网公司,拥有3亿用户。它是一个线上社区,供年轻粉丝聚集谈论他们最喜欢的连续剧,比如《亲爱的,热爱的》;在平台上购买女主角在戏中炫酷的跑鞋。公司创办初期,瞿芳提倡任何员工都随时可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大家挑战权威。
突然有一天,她偶然发现小红书的实习生称资深员工为 “老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瞿芳认为,如果“老师现象”变成了一个惯例,它会鼓励科层制度,阻碍主人翁。
这种现象也可以追溯到思想。我们叫它“本份”,“本”代表自己,“份”代表自己的份内事,“专心做自己的份内之事,不要越界”。这个跟瞿芳的思维背道而驰。所以她创建了独特的“薯名”文化。
“薯名”文化中,每名员工选择一个虚拟角色,作为自己日常沟通的用户名。比较常见的角色如库克船长、哈利·波特,还有很多古典名著里众所周知的角色。这些角色之间的互动解决了瞿芳的问题。
来自同一个故事的虚拟角色会不定期地举行,讨论他们最喜欢的角色。在“灌篮高手”社区里,来自不同城市、不同部门、不同层级的员工会讨论这些角色如何在工作中鼓舞他们。其中一个叫“安西教练”的员工,在领导一个十分年轻的团队时遇到了一些困惑,其他灌篮迷就会分享一些如何激发多元化团队的最佳实践,帮助员工发挥潜能。
小红书的“薯名”文化在促进协作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不仅“老师现象”消失了,小红书还连续两年被福布斯评选为中国最具创新力的企业之一。
绝美艳妇
福的“双头衔”法和瞿芳的“薯名”文化是两个充分为一线员工授权的例子。但是这种自下而上的方法也不是万能的。以平安这家非常成功的金融企业为例。平安没办法全面推行这种自下而上的方式的原因是:首先,平安有40万员工,创新性混乱和一团糟的混乱之间的界限非常模糊。其次,平安覆盖五个生态系统和十个以上的领域——医疗保健、保险业务、房地产、智能城市等,很难有一个自下而上的创意可以覆盖到所有人。但是,平安也需要创新。
对于轻度车辆刮碰,车主可以给损坏的车身拍照、上传;理赔中心可以通过人工智能评估损失,算出赔偿金额;车主在完脸识别和身份验证后,几分钟内就可以收到赔款,而这个流程放在以前要花上几天的时间。所以,对那些很难采用底层创意的企业来说,集中式创新也是一个选项。
在看到了这么多非传统的管理机制——福的 “双头衔”法、瞿芳的“薯名”文化、马明哲的“总部方向盘”——我想刨根问底:这些机制到底源自哪里?当然不是文化。但,却类似于另一派古老的哲学:思想。
思想强调“规”和“矩”,而却追求无为而治,让事物保持最自然的状态,自发地变革。换言之,领导者不应该把意志于人;领导者应该塑造,而不是管控。
思想更适合确定性高的场景,而思想更适合通过改变来更好地应对不确定性。“太上,不知有之……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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