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儒家存在着严重的“转型焦虑”,在政治哲学上存在着多种价值取向,诸如前现代的的儒家政治哲学、作为“现代性政治怪胎”的极权主义的儒家政治哲学、正常的现代性的儒家政治哲学等。当代儒家应有的问题意识是必须突破帝国时代的传统儒学那么一种“形上—形下”的基本框架,容纳八大现代政治价值:个体、、平等、、、、、。
首先界定一下“新儒家”这个概念。两年前,李明辉教授接受澎湃新闻网的专访,表明他“不认同‘新儒家’”,即不认同“以蒋庆为中心、包括陈明在内的一小撮人”[i],引发了一场论战。论战的结果之一是:儒家学者普遍认为,“新儒家”这个名称不应专指那么“一小撮人”,而应泛指以来的整个儒家群体。我本人也持这种观点。[ii]
两岸儒家的思想学术固然存在着种种差异,但既然都是儒家,当然有共识。最大的共识就是:儒家对中国和世界的当下与未来负有责任,包括负有政治责任。这是两岸儒家的一种“底线共识”。因此,不论是在、还是在,广义的“政治儒学”,亦即儒家的政治哲学,一直是儒学界的热点之一。
1、两岸儒学差异的情况:比较而言,儒家政治哲学与现代政治哲学更一致;而儒家政治哲学的情况则非常复杂,这一点我待会儿进行分析。
社会的现代转型、包括政治转型已经完成,而社会的现代转型还远未完成,两岸处在不同的发展阶段。这是一个基本的判定。因为发展阶段不同,所以面临的问题也就不同。因此,儒学更重视儒学与现代性政治价值的协调,而目前儒学中却出现了拒斥现代性政治价值的倾向。
儒家政治哲学的儒学资源,主要是20世纪的现代新儒家,尤其是熊十力、牟三一系,以及由他们推上去的宋学;而其资源,主要是古典哲学。今天在座的以李明辉教授为代表的康德专家就比较多,呵呵!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学术背景。
而儒家政治哲学的儒学资源不同。他们基本上、或者绝大多数都对现代新儒家、港台新儒家和宋学有一种拒斥倾向。这是一个基本判断。新儒家更重视现代新儒家之前的近代维新儒学,乃至先秦儒学、汉代儒学;而其资源也很复杂,既有英美系统的哲学,也有欧洲系统的哲学,其中哲学方面更重视现象学,此外还有广义的后现代主义、保守主义、社群主义等资源。
近年来,新儒家的哲学主要有两个相互关联的热点,即教哲学(狭义“儒教”[iii])和政治哲学(广义“政治儒学”),我称之为“创教与干政”[iv]。这两个方面是密切关联的,在某些儒者那里甚至是统一的。这是儒家方面的基本状况。
新儒家之所以非常活跃,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普遍的心理焦虑状态。这当然与儒家传统当中的“忧患意识”传统密切相关。这种焦虑,源于对社会现实状况的不满和担忧。这同样是儒家“忧国忧民”传统的体现。尽管他们焦虑的具体缘由颇为不同,但都可以归为“转型焦虑”,属于百年来的“中国问题”,即由于“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依然悬而未决。[v]
新儒家处在严重的状态中,这是目前社会撕裂状态的现实反映。今天从学界到、到民间蓬蓬勃勃的所谓“儒学复兴”、“国学复兴”,其实有很多很不同的情况。我曾将儒家的状况形容为“妾身未明”:“当今的儒家,可不就是‘人尽可夫’吗?除了‘老大嫁作商人妇’、或被老板‘包养’、改‘儒’姓为‘钱’姓的以外,时而嫁给‘左’家(儒家),时而嫁给‘右’家(儒家);时而随了‘马’姓(马克思主义儒家),时而随了‘自’姓(主义儒家);时而又姓了‘原’(原教旨儒家),时而又姓了‘后’(后现代儒家);……似乎‘名花有主’了,实则‘水性杨花’而已。”[vi]
1、前现代的的儒家政治哲学。这种的基本特征,就是现代文明价值,主张回归古代社会的生活方式,君主主义、家族主义、父权、男权等。有的儒者更是公然鼓吹恢复“三纲”,反对、、等现代文明价值。这是如今儒家内部很常见的一种或倾向。
2、作为“现代性政治怪胎”的极权主义的儒家政治哲学。今天的某些“儒教”论者、“贤能政治”论者等等的论调,皆属这个范畴。这种的特征之一是:貌似复古、实则属于一种现代极端现象,我多次称之为“现代性的怪胎”——极权主义。这种的另一个特征是与民粹主义的结合,所谓“毛儒”是其典型。这种还有一个特征,就是与、国家主义、或曰极端民族主义的结合,在国内问题上是极权主义倾向,在国际问题上是帝国主义倾向。这是刚才李明辉教授所讲的重点之一,民族主义或者民族国家的问题。
这些问题,这里没有时间展开。但李教授刚才有个观点我不太同意。这个观点跟安德森(BenedictR.Anderson)的说法一致:民族国家不过是“想象的共同体”(imaginedcommunity)[vii]。怎么会是“想象的共同体”呢!民族国家绝不是什么“想象的共同体”,而是现实的社会历史运动,是人类社会发展到某一历史阶段的必然现象。
以上两种——和极权主义,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将现代化为化,从而反对,而实质是以“之异”来“古今之变”,以“”的名义来现代文明价值。所以,以上两种经常会结合在一起,而目前这两种在儒家内部颇为强势。
3、正常的现代性的儒家政治哲学。这种立场的基本特征,就是寻求将儒家传统与现代文明价值结合起来,探索两者之间的融通。我本人是属于这个范畴的,这里就不具体展开了。
撇开的态度,因为这种态度认为:我们现代人的生活方式都是要不得的,应该回到古代人的生活方式。我们对此姑且不作价值评判,这种取向在事实上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们承认,人类社会、包括中国社会必然现代化或者现代转型,那就必然面临一个基本的问题,即:如果既要追求现代性或现代化,又要利用传统儒学资源,那么,这取决于对真正的儒家传统的正确判断,否则就会陷入自相矛盾之中。这是因为:
按照传统的理解,儒学不外乎就是“形上学—形下学”两级观念架构。那么,由此出发进行分析:(1)传统儒学的形下学,比如说帝国时代儒学的形下学,就是以“三纲”为核心的伦理政治建构。这套东西,在今天看来显然是不适用的,否则就与现代性取向相矛盾。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无须与者讨论。(2)从哲学的奠基观念上来讲,正是为了论证以“三纲”为核心的前现代的伦理政治价值,帝国时代的儒家才建构了前现代的儒家哲学的形上学,包括本体论等宋学的内容。这套东西,在我看来,今天也是不能照搬的,因为以上的形上学与形下学之间,是一种密切的奠基关系。
那么,如果儒学就是如此这般的“形上—形下”两级观念,那就意味着:如果要选择现代化、现代性,那就必须彻底抛弃儒学。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我们既要儒学,又要现代化,这意味着:帝国时代的传统儒学那么一种“形上—形下”的基本框架,必须突破;真正的儒学,恐怕不是这种“形上—形下”的二级架构可以涵盖的。
我这些年来所做的“生活儒学”,其实就是想做这个工作。儒学绝不仅仅是“形上—形下”这么一种二级架构;在孔孟那里,儒学还有着更加本源的思想视域、观念层级,而被后儒、尤其是宋学所遮蔽。今天的儒家,必须在这种本源上,重建儒家的形上学、形下学,才可能有效地切入现代性。
限于发言时间的,我只能简单地讲一讲。今天,儒家政治哲学必须容纳八大现代政治价值:个体、、平等、、、、、。
最后补充一点:20世纪的现代新儒家、以及后来的港台新儒家,尽管他们的哲学视域与我的不同,但至少在政治哲学的基本价值取向上,我是赞成的。所以,在李明辉与一些人的辩论中,我是支持李明辉的。我前段时间有一篇文章谈到,在这个问题上,中国当今的新儒家比起牟三那一代人来讲是大大地退步了。[v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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